银行存在漏洞？28亿被莫名质押，“新易存”不易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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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记者 郑扬波） 10月24日，渤海银行官网发布公告称，发现企业间的异常行为，已经向公安局报案，并寻求解决办法。

（截图来源：渤海银行官网）

整件事涉及的“银行”为渤海银行南京分行；“债权人”为母公司江西济民可信集团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济民可信”）旗下的两家子公司（无锡济煜山禾药业股份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山禾药业”）和南京恒生制药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恒生制药”））；“债务人”为华业石化南京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华业石化”）。

通过梳理济民可信的微信公众号发布的《六问渤海银行南京分行!》这篇文章来看，事件的来龙去脉是：山禾药业和恒生制药这两家子公司，存入渤海银行南京分行的“新易存”存款产品中的存款，在两家子公司不知情的情况下，渤海银行南京分行将28亿元用于一家叫华业石化南京有限公司，为其提供票据融资担保。（记者注：质押是一种债务的担保方式，在质押中，债务人能够享有所有债权人的质物。 ）

这一操作导致的后果是，存入银行的28亿资金被华业石化使用，而属于这两家子公司的资金，自身却无法支取。

28亿是如何被操控的？“新易存”产品是什么？

在济民可信拍摄的视频中，华业石化资金部总监董某承认，华业石化使用了这笔资金，并且没有与济民可信的相关人员联系，交易时只是渤海银行通知其何时来办理业务，在银行附近将材料给华业石化的相关人员。

此外，渤海银行南京分行营业部总经理胡兆锋陈述，第一笔的质押担保是从2020年11月开始，金额为5亿元，是基于山禾药业在银行中的存款提供给华业石化做质押，截止2021年8月，两家子公司有28亿元被质押担保，而一共在渤海银行的存款为33亿元。

事情始于2021年8月19日，济民可信得知有人在柜台冒充办理存款质押的手续，并开始与银行相关人员进行交涉。

8月21日晚，渤海银行南京分行营业部总经理管鹏程提出了“解决方案”，表示希望济民可信能允许渤海银行继续用山禾药业的5亿元存款为华业石化提供存单质押。

8月25日，渤海银行划扣了4.5亿元存款给华业石化。济民可信集团资金管理部经理熊点表示，渤海银行一开始划扣5亿元给华业石化，之后发现其账上有5000万元，然后又退回了5000万元，因此共划扣了4.5亿元。

9月3日，济民可信向无锡警方报案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2021年3月，审计师在山禾药业的2020年年报审计的过程时，由会计师事务所向银行发出的询证函中，对山禾药业是否在银行存款项目中的存款处于未冻结、担保或其他使用限制进行核查，金额约10亿元，而银行出具的回复为“相符”。银行这一回复证明山禾药业的约10亿元的使用权是属于山禾药业。而事实是，2021年8月21日渤海银行南京分行营业部总经理胡兆锋承认，每笔存款存入后的几天内即遭质押。

那么询证函是怎么“逃过”核查的？渤海银行南京分行营业部的总经理助理管鹏程承认，银行的操作确实存在漏洞，验印过程中只要是80%～85%的相符就能通过。就这样，一笔一笔的资金在“不知情”的情况下，使用权交由他人。

审计从业者对《中国经济周刊》记者说，有些银行对事务所发出的询证函十分小心，有些银行要求较高，银行对每一项进行确认后，在各项后面盖“相符”字样的章。像这次的事件很少见，正规银行的存款基本不会存在问题。如果没有存款人的授权，银行是无权质押的，很大可能是银行的风控管理和内部管理出现了大问题。

公开资料显示，“新易存”是渤海银行推出的一款存款产品，于2020年6月在南京分行开展，产品的短期价格优势明显，可以线上购买；单笔的起存金额为10万元，不限笔数，存期内可以多次支取，留存本金不低于起存金额。

银行从业者向《中国经济周刊》记者表示，在办理质押担保时，当事人签订书面的质押合同是必须的，并且电子存单需要转为纸质存单才能进行下一步，这个程序的审核是严格的，并涉及管理层的签字、盖章等。

贷款方是“假央企”

据天眼查App显示，华业石化成立于2019年，是江苏华之业能源发展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江苏华之业”）的全资子公司；而中石油的全资子公司又是100%控股江苏华之业；这也就说明中石油实控华业石化。

但是，在2021年9月23日，中石油已经发布声明称，有不法分子冒用北京华昌置业有限公司的名义设立下属企业。这也就意味着江苏华之业以及华业石化并不是央企控股，实属为“假央企”。

（截图来源：天眼查App）

京师律师事务所王营律师在接受采访时，回答“这28亿元质押是否还有效”时，王律师表示在此次事件中，是银行风控出现了漏洞，而在济民可信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质押，这不满足生效条件。

2020年9月，渤海银行南京分行被银保监会江苏监管局处罚金125万，并没收违法所得6577.56元。

2021年5月，渤海银行总行被银保监处以9720万元的巨额罚款，共涉及34项违法违规行为。

京师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李源称，银行最需要向大众解释的是，质押保单是如何出具的。如果是第三方的公司制造了一些虚假的材料等，这就属于骗取贷款罪。如果是金融机构的工作人员没有尽到审慎审查的义务，有可能构成我国刑法所规定的违规出具金融票证罪。如果能够查证属实的话，有可能会承担5年以上的有期徒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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